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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1 10:30:51 

蒹葭苍苍


汤华艳

 从未近距离地看过芦苇,只是有时在旅途中,于奔驰的车内,透过疾掠的车窗,与它有那么一眼仓促的对望,即便匆匆,可心下却似乎对她有几分无言的相通。

 其实对芦苇的情感,大多出于诗文,每每读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思绪便恍惚飘渺起来,似远远地望见那白衣白裙,长发及腰的伊人,她窈窕飘缈地立在水中的芦苇间,风吹来,摇摆的芦苇荡中,伊人曼妙的倩影忽隐忽现,她白衣飘飘,芦苇苍苍,碧水涟涟,一幅绝美的风景。这意象中的景致也会让人心旌摇动,迷醉不已。

 对芦苇的另一番情怀,应该源于曾学过的一篇课文《孔雀东南飞》,故事情节凄美哀婉,主人公的命运悲惨多舛,令人同情伤感。诗文极长,有的字句读来还有些拗口,很难记住,但每当在一些图中见到芦苇,或读到芦苇的字样,会一下子就想起课文中的一句“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的话来,还会痴想,那株株摇曳的芦苇,莫不是世上的悲情女子们幻化的吧?

 看,她们纤纤柔柔,娇巧瘦弱,虽不及竹高,却有竹之气节;虽不如树壮,却有树之胸怀;不挑居所,不择生地,临水而生,甘居于沼泽淤泥,红尘之上,忍暑耐寒,栉风沐雨;四季来去,斗转星移,年年岁岁,不改初衷,无怨无悔

 每年的7一8月或9一10月,河湖沼泽,水岸汀洲成簇,成片,  “摇摇曳曳荻花生,苇家有女初长成“,芦花如发如丝,随风曼舞,宛若初出浴的少女,婀娜多姿;蒲苇花如绵如云,结穗修长丰美,似鸟集翔,疑雀群飞,它雍容大气,如贵妃酒醉,风情万种。若有风行于水岸,花絮随风而起,绵绵不绝,有的落于水面,逐波远逝,有的随风悠远,不知花落谁家?

 芦苇,蒲苇,同族姊妹,水、岸相邻而居,一个凌波仙子,一个岸畔佳人;一个水中保土固堤,化浊为净,一个陆上性强隐忍,随遇而安;一个全身入药,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一个纯美可赏,愉心快意,善睐世人。

芦苇不是蒲苇,蒲苇有别于芦苇,但在我心目中,她们都是那位圣洁无暇,一尘不染的女子,集美丽,雅致,善良,仁爱,隐忍,宽容和刚强于一身。其实想来,所有的这些不都是中华女子,千百年来流淌在血液中,根植在骨子里的美德吗?有苦深埋于心,有爱播散于世,用坚強和忍耐换取岁月安宁和静好!而我对芦苇和蒲苇的爱恋之情,大概是来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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