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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30 11:45:37 

雪之舞


李 娜

 我深信,每片雪花都是一个舞者。它们从广袤的苍穹翩然而至,以天为幕地为台,在世人面前舞出了自己的生命姿态。

初冬的雪,慵懒却不失轻盈,总是随遇而安。它会在不经意间落下,也会在不经意间融化。它从不奢求这个冬天给它足够的严寒,也懒得花费心思去期盼,更何况连它自己都是带着温度的。“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是记忆中爷爷常挂在嘴边的话。不错的,下雪的日子,通常是感受不到彻骨的寒意的。这样的日子,可邀三两好友,温酒、煮茶、踏雪寻梅,细数慢下来的时光。也许酒温了,未必香醇;也许茶煮了,未必芬芳;也许梅寻了,却并未觅得一踪一影。但,最重要的是经历。每次经历,都是人生一笔巨大的财富,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想来,若不是一场雪后与友人登山,便永远也不知,四季常青的松树一年会开两季花:一季是松花,一季是雪花。松花的香,是从松树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是山风吹不散的香;雪花的白,是大自然最珍贵的馈赠,雪花与松塔并生枝头、随风摇曳的光景,亦是妙不可言。

  深冬的雪,似不羁的冬之精灵,总能给人以无尽的遐想。它们像一位魔法师,一挥,世界全白了;像一位艺术家,一点,花草树木便都成了玉叶琼枝了。而我,最喜寻那无人踏过的雪地,在上面快乐地行走,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歪歪斜斜的足迹。那份快乐里,有一场场打不完的雪仗,有一个个堆不完的雪人,有一次次摔不完的四仰八叉,还有老屋玻璃窗上唯美的冰花,和奶奶在雪夜飞针走线、精心缝制的棉袄、棉裤和棉袜。乡村的雪夜,是静谧的,也是喧嚣的。想着,在雪花飘舞时,蹲在院子里,用点燃的香烟燃放烟花爆竹,就觉得大年三十离我们又近了一步。其实,于茫茫白雪之中燃放脆响的爆竹,焰火在簌簌而落的大雪中转瞬即逝,形如萤火,反而更美。噼啪作响的爆竹召唤着即将到来的新年,那细碎的红色纸屑,镶嵌在白雪之上,如同锦缎的刺绣一般。那一刻,大地也穿上了用炸落的爆竹碎屑织就的棉衣,温暖又绵软。“瑞雪兆丰年”,冬雪带给农人的,总是一派美好的丰收愿景。我知道,天地间有了雪,才有了生机和灵气,有了勇往直前的魄力,有了穿越时空的希冀,有了地老天荒的永恒。

 风,是雪的节拍。有风的日子,雪才能呈现给世人最美的姿态。风卷着雪,雪裹着风,凌空劲舞,一路缠绵,演绎完美的一生。

                    原载《乌鲁木齐晚报》2019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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