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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6 16:51:24 

那些遥远和近在眼前的事情


袁海胜

 

     1

在孤寂的时段(幸亏只是一个时段)里,时间变慢了,慢得在一呼一吸间都是那样的有节奏感。在突发而至的疫情面前,狂妄至极(请原谅我的用词)的人类,只能卷曲起灵魂躲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狭小的空间里。

对于大自然里的灾难,人类是那样的卑微渺小,似乎此刻,人类才回归了本真。

病毒是揭竿而起的强盗,是一切生命的叛逆。一些普通人闻所未闻的病毒,像埃佛拉、疟疾、黑死病、霍乱、非典等等,层出不穷(真的,是层出不穷),像恶魔一样侵蚀着人类的生命和健康,让人类惴惴不安。

今天的科技迅速的锁定了病毒的宿主——蝙蝠、老鼠、果子狸、骆驼之类。可悲的是,人类沦为病毒新的宿主。为何?一句话:贪婪!

人类擅长违背大自然的清规戒律,而且愈演愈烈,直到吃到了苦果。

费·卡特(美)在《表土与人类文明》的序言中写到:“人类最光辉的成就却大多数导致了奠定文明基础的自然资源的毁灭。”此书在1987年由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出版,是一本能叩醒灵魂的好书。但铮铮之言却没有扣醒欲望的人类。《瓦尔登湖》的作者棱罗(美国),是一位实至名归的朴素主义者,他时刻保持思想的澄明,他的观点是:“如果我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御今天这个纷繁复杂的物质世界的引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简朴、简朴、简朴。”梭罗短暂的一生中,曾尝试着鼓励人们过简朴的生活。近代著名作家苇岸,内心向往着简单平静的生活,他崇尚素食主义,一生倾注于大地上的事情,对具有掠夺性质的大工业发展有着毫无隐晦的反感。这些文学先哲们,毫不留情的指出了人性贪婪是对生存法则的一种冒犯,并敲响了警钟。

佛学讲究因果,自然法则也会体现因果,新型冠状肺炎病毒这枚苦果,只是自然规律反噬的一种。

这是一场人类与病毒的战役吗?那我们和病毒到底谁是侵略者?谁能给我们正确的答案?在自然法规面前,一切的生命的存在都是平等的。没有掠夺就没有杀害。这些浅显的道理,显然被狂妄的人类践踏,因果出现成为一种必然。

不难得知,在人类世界里,最大的恐怖就是人类的贪婪和欲望。人类的私欲像病毒细胞一样不断地膨胀。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要比灾难本身可怕。最近看了一个小视频,对岸的蔡某,谈及美食时夸张地赞美了蝙蝠汤的美味,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刻,在神州大地为人类生存而奋争的时刻,蔡某看似风轻云淡地说出这番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比阻碍支援国内口罩更可恶。而充斥网络的谣言,更是人性认知上的雾霾。

疫情面前,让所有的人冷静实属不易,恐惧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疫情出现,除去救治和防御,人类也应该警醒、深思或者说是检讨自身。

洁身自好,不要贪得无厌,才是对生命最好的保护。

我们能做什么呢?尊重一切生命,不去侵略,不去伤害,不去破坏,过纯粹并且纯净、简单并且简朴的人间日子。好好爱世界,好好爱这颗星球!

 

2

 

庚子鼠年春节,中华民族最盛大的传统节日。

我们本应该沉浸在欢歌笑语里。欢乐的气氛最容易冲淡人类的忧患意识,我们往往缠绵在这种人为的欢乐气氛中不能自拔。像孩子欢天喜地的剥着糖果的外衣。一纸禁令,让我们极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庆典,慌慌张张的做着防范。

文笔不溢美亦不隐恶,抛弃自尊心的外衣,惊慌中的众生相才最真实。

此刻,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偶像是谁?当然是与病毒交锋的白衣天使!在特殊的日子里,我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追寻着他(她)们的身影。

 2020年1月26日上午,我市第一批4名医务人员先行出发到达沈阳桃仙国际机场与全省医疗队汇合,共同搭乘专机赶赴湖北;2月2日早8点,我市第二批共6名医护人员怀着“众志成城,同舟共济”的豪情壮志,赴沈阳桃仙国际机场,与全省队员一起转机直飞武汉……从新闻中看到这些震撼灵魂的信息,禁不住泪如泉涌。

哭和笑是人类最不能抑制的情绪。我说的是真实的情绪,不掺假的那种。一切假的东西,都是文明的毒瘤。“假”是所有“坏”的源头之一。在假东西横行的今天,让人感动的事情越来越少。我看到朝阳的白衣天使在武汉机场的合影,他(她)们笑得如此坦然,像是一次愉快旅游,我的心里猛然一痛。

白衣天使是我们身边的勇士,他(她)们的善良和勇气无法用文字表达,文字往往涉嫌粉饰,只能用心痛和泪水记录这一刻。豪言壮语是虚伪的表象,行动才是人性迸发的真相。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有什么比这种平凡的让人心痛的画面鼓舞人心?当然没有!战争是钢铁与血肉的绞杀,敌对双方似乎都有充足的理由进行着毫无理性的生命绞杀,战争产生英雄,同时也产生大量的亡魂。而医疗战线上的英雄舍生取义为的是挽救生命,让大量濒临死亡的生命获得重生,更值得敬重。

“不计生死,不计报酬!”高智商的现代人,谁都能体味出这句话的含义,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这句话正是出自那些奔赴武汉抗疫前线的白衣天使之口。谁不恋妻儿?谁又能舍弃家园的温馨和安逸?他们不知道此一去有生命危险吗?昆明市延安医院重症医学科护士黄成倩的请愿书中明确地写上了一句:“自己未成家,且家有兄长,没有太多的家庭后顾之忧。”这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不言自明,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心劲?这还不算,为了争取到驰援武汉的名额,这位只有25岁的女青年,居然写出:“我有强大的憋尿功能”这句引爆媒体的话。一线的医护人员穿一次防护服需要30分钟,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表露了这位90后奔赴武汉前线的决心。这就是我们常常说起,却又无法深信的自我牺牲精神。1月27日下午,黄成倩在重症医学科的《集体请愿书》上签了名,庄重地按下了红手印。这份请愿书的开头引用林则徐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我的朋友在社区工作,大年初一就风尘仆仆奔赴岗位,她们负责的小区要一户一户地走访,宣传防疫知识,查寻疫区归返人员,保护她的,只有一幅口罩。一些人,像我朋友一样,默默坚守在防疫战线的岗位上,他们没在观众的掌声,却面临着隐形而且真实的风险。对于一位普通的工作者,这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消耗,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我问起朋友的感受,她只回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很累”。

对朝阳人来说,2月4日是一个痛心的日子,冲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最前线的我市卫生监督局职业与放射监督科副科长崔志刚在赶赴防疫工作的途中,所乘车辆突然侧翻失控,年仅49岁的崔志刚不幸牺牲。他留下一本本厚厚的工作记录,记载着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拼搏的足迹。 誓言犹在耳,英雄已逝去。崔志刚只是战斗在抗疫第一线上普普通通的一员,他的牺牲却凸显民族精神的骨骼。它的意义在于唤醒,让中华民族的骨质更加强硬。

我敢预言,2020年最可爱的人,就是战斗在抗击新型肺炎一线的白衣天使还有那些工作在防疫一线的工作者。他(她)们的美倾城倾国、撼动世界!

而那些用各种手段阻止防疫的人,国难当头哄抬物价的人,仍在自设的欲望陷阱里挣扎着。他们用一种卑劣的背景衬托出英雄的伟大。

 

3

 

 “钱我留着也没用,给医生买点口罩比啥都强。” 1月30日,南京市六合区横梁街道党政办公室走进一位白发老人,把一叠现金捐塞给工作人员手中后,转身离去。经多方了解获知,这位老人名叫万其建,他捐出现金正好是两万元。无独有偶,同日上午,成都市双流区彭镇政府值班大厅也来了一位老人,老人的脸被戴着绒线帽子和口罩遮挡着,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交到工作人员手中说:“帮我带到武汉去。”然后转身离开。工作人员打开一层层包裹的塑料袋,里面是10071元现金……

 2月1日,为了向抗击疫情前线尽微薄之力,单位向全辖员工发布《全系统为抗击新型肺炎捐款倡议书》,顷刻之间,我手机屏幕上就挤满了捐款信息,一位刚入职不久的小同事,把自己攒的1000元全捐了出来。两位退休的老同事,辗转把钱捐过来。在捐款队友中出现了厨师和中介工,他们和在编员工一样捐了款,这种情况不多见的。捐款——现在这个话题已经成为体制的集体善举标志——每一年,我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捐款任务。捐款活动像收割机一样,一次次收割着人们内心少的可怜的善意。捐款的意义像泡过的茶叶一样,越来越寡淡,捐赠的人也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机械,越来越形式化。但是这次募捐,像是星星之火点燃了早已干枯的木柴,火苗怦然而起;像是让无处着力的人突然间有了把手;像是心怀善意的人有了投放之处。须臾、瞬间、倾刻这些词都不辜负这次义举。钱虽然不多,此时此刻,金额还重要吗?当人们伸出援手时,精神层面已得到了提升,这种善良捂热了所有参与者的心。

现在,只要打开网页搜索“捐口罩”,就会出现海量信息,都是一些留名或不留名的义士用各种方式向抗击疫情前线捐赠口罩。口罩!口罩!口罩!在老百姓心头里,已把口罩当成一道防线,弥足珍贵。

点点滴滴,言之不尽。这些值得让人感动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发生在任何一处国土上,让我们时刻记起国人的责任!

纪德(法)说:“我的幸福是要增加他人的幸福,我需要大家都幸福,自己才觉得幸福。”(<人间的粮食>)。这话也是说给这些善良的人。

从心理上讲,善良是一种对灵魂的救赎。人类是需要信仰的,无信仰者简直是盲行,终生都不会有明确的目标(个人观点)。信仰是生命的桅杆。而善良正是人类共享的信仰。

灾难面前,我们需要英雄。灾难面前,我们同样需要义士。当然,人类文明走到现在,仍不失一些落伍者,灾难面前仍做着苟且之事。正是这场疫情,让所有的人格鲜明起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泾渭分明。灾难是一面镜子,更是人世间的一次潮汐,激浊扬清,还世间一个清白。 中华民族5000千年的文化历史里,疫情不过是沧海一粟。多难兴邦,灾难更会激发我辈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前仆后继、勇往直前的决心。

疫情云散,春至花开。

我们攥紧的,是一种叫做民族希望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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