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华民族祖先辈炎黄的后代,我的内心始终有一个情结,那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够到黄帝陵,去祭拜民族的伟大祖先轩辕黄帝,在其陵前磕一个响头,向先祖明表一下自己的无限敬仰,诉说对伟大祖先的虔诚与崇拜。
机遇不期而至,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初时节,我有幸来到陕西黄陵县,到轩辕黄帝陵前做一次寻根问祖式的祭拜。我们首先来到位于县城东麓的轩辕庙,这是举行大型祭祀活动的地方。据说轩辕庙最早建于汉代,在桥山的西麓,唐代重修迁至现在的位置。进入庙内,迎面有一株高大的柏树,高约9米,树干7人合抱有余。铁杆虬枝,苍劲挺拔,越千年而不衰,经百代亦繁茂。传说此树乃黄帝所植,称为轩辕柏,堪称为中华第一柏。在正殿前还有一株古柏,人称汉武挂甲柏,粗壮的树杆,庞大的树冠,展现给人的同样是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在柏树的左侧立有一石碑,上刻“中华魂”三个大字。字虽不多,却有画龙点睛之效。千年古柏,卓而不朽。虽然岁月风霜的侵蚀,使它变得有几分老态,但从那古老树杈中茁壮而出的翠枝秀叶上,仍然可以感受到古柏有一种“历经沧桑磨难愈挺拔、饱经世间风雨仍强健”的不屈不挠精神,它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所形成的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的性格是一致的。因此,这里用千年古柏来象征中华魂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为了铭表对祖先的敬仰,设置了碑廊,将历代名人贤达的题辞、祭文刻录于此。恭读碑题,我强烈地感受到,在伟大祖先面前,人们的缅怀情感,可以超越时代、信仰的局限,用发乎于心的真挚,表达出相同的赞颂和景仰。
读完碑题,默记祖先的无量功德,自然要去瞻仰气势宏伟的轩辕庙了。这是一座具有汉风唐韵的祭祀大殿,坐落在95级台阶之上的广场平台上。大殿气势恢宏,直径为1.2米的36根花岗岩石柱,托承40米见方的巨型覆斗形石质屋顶。石柱均匀排列,其间无墙合围。在大殿正面的前檐石质牌匾上,镌刻“轩辕庙”三个隶体大字,看去令人肃然起敬。屋顶中央有一直径14米的圆形天窗,表达天圆地方的寓意。阳光从屋顶直射至殿内的花岗岩石地面上,使大殿辉煌灿烂,通透明朗。让人感觉这里是一处可以承天接地,览古通今的神圣之地。殿内的上位供有一花岗岩石材质的黄帝浮雕像,旁边还摆放许多件编钟、编磬等古代祭祀礼器。其上还铸有铭文:“赫赫始祖,德惠永久;祚我中华,弥强弥刚;载宁九州,民富小康;钟铸盛世,用祀用享。”殿外广场东西两端,摆放着18尊2米高的牛纹青铜大鼎。殿的四周植有松柏常绿乔木,环列成荫。
轩辕庙修缮得如此庄重、典雅、大气磅博,这里凝结着华夏子孙对先祖的爱戴之情,缅怀之意。一个记得自己祖先的民族,一定是个把历史和现实承接得非常完美的民族。这样的民族也一定会形成强大的亲和力和内聚力,形成一脉相传的文化和道德教化体系,形成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不可战胜的精神魂魄。这可能就是香港、澳门回归后要在黄帝陵立碑的朴素道理所在。由此我想到连战、宋楚瑜等台湾在野党领袖,跨越海峡及人为障碍,到黄帝陵祭祖,既表明了他们对中华民族根的认同,也是对台湾当局弃祖忘宗行为的有力驳斥。
从轩辕庙出来,驱车前往城北的桥山拜祭黄帝陵墓。这里是黄土高原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山下淇水环绕,山中古柏参天,周围群山环抱。车行至“文武百官到此下马”的石碑处,带着对黄帝先祖的无限尊重,沿着两侧古柏荫森的石板栈道步行而上。目睹这片苍劲挺拔的古柏森林,我惊讶了:如此古老、如此茂盛、如此规模、保护得又如此完好的人工栽植柏林,恐怕世上难找。苍柏默默矗立,无语倾述衷情。庄严肃穆的苍柏,用它翠绿的枝冠,荫及桥山上这位荫及
华夏的人文始祖,诠释他常青不老、福泽万世的恒久精神。无暇细细品悟漫山苍柏所展现的幽静风情,历数不清那标牌注明的古柏曾经是谁人栽植。急迫地赶到黄帝陵前,去行我的叩拜大礼。当看到郭沫若书写的黄帝陵三个大字时,我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内心油然升起一种敬仰,激动与追缅之情所致,眼泪夺眶而出。情不自禁地双腿跪拜于陵前,无比虔诚地给先祖磕头。一叩头,敬先祖平定蚩尤安邦治国定天下;二叩头,敬先祖发明舟车揭开文明新纪元;三叩头,敬先祖领造房屋结束原始启蒙昧。我真想为先祖的每一份功绩磕一个头,为他开启传承的伟大文明的每一份发明磕一个头,为他所创造的华夏民族精神的每一份神圣磕一个头。令我为先祖磕头的理由很多,我无法一次磕尽。我只好把许多磕头的理由收藏起来,伴随我的内心崇拜,在自己的灵魂深处长久地磕下去。
在我叩头行大礼的时候,后边还有许多列队等候的磕头人。他们中有年老的,也有年少的;有黄皮肤的中国人,也有白黑色的异民族。香火也很盛,缕缕香烟,在陵前袅袅飘荡。它把祭拜者的虔诚与缅怀,传到人们心中的天国去,让神化了的先祖,从一炷炷心香中感知后代对他的敬慕,让他笑慰九泉。
叩拜黄帝应是每一个炎黄子孙在此必须履行的礼仪。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们来此要行跪拜大礼,但是几乎所有来的人都要在此叩头行拜,这是最朴素的民族情感所致,更是对伟大祖先崇拜所致。中华民族的大一统意识来源于同祖同根,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产生于同祖同根。是黄帝祖先给了我们一脉相承的根,使得我们这个民族得以繁衍、生生不息。与那些对祖先丧失记忆、或者根本不知道祖先是谁的民族相比,我们太幸运了。在黄帝祖先福泽下,中华民族在世界上较早地走出野蛮,开启了文明的曙光。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在享受和弘扬黄帝祖先创造的文明成果。对这样一位先祖,一个有中华民族血性的子孙,一个为中华民族自豪的后裔,能不由衷地在此叩拜吗?
从黄帝陵走出来,我的心依然不能平静。我在想,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一样渴望叩拜祖先的人,他们有的是因自然经济等客观原因不能前去祭拜,有的则是因为意识形态和背叛民族心理等主观原因,阻隔叩拜者难成祭拜之行。前者可以理解、同情,后者就有些可恨了。国民党元老于佑任曾写过一首悲情填胸的《望大陆》:“葬我于高山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葬我于高山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惟有痛哭。山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从这首《望大陆》发出的感伤中,我们能体会到一个被阻隔在海峡对岸的赤子的思乡情怀,有几多忧怨无奈。在这份酸楚的忧伤里,谁能否认这位当年祭拜黄帝陵题写“人文始祖”的老人,有一份感慨是为不能回乡拜谒黄帝陵而生发的呢。
比,我们太幸运了。在黄帝祖先福泽下,中华民族在世界上较早地走出野蛮,开启了文明的曙光。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在享受和弘扬黄帝祖先创造的文明成果。对这样一位先祖,一个有中华民族血性的子孙,一个为中华民族自豪的后裔,能不由衷地在此叩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