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一生当中,无论是出生的地方还是今后学习、工作、生活的地方,对一个人来说都是终生难结和难解的缘分,这种缘分也就是一个人的福分,因为他所在的环境对他的成长和人生的选择将会产生很重要的影响。赵玉国的小说集《劲草如歌》即是如此。从其内容来看,所处的人文地理环境对他作品的影响程度是相当大的,可以说作者没有在复杂的环境中工作和生活,没有那么复杂的人生经历,也就不会有这部集子的问世,即使加倍努力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有如此厚重的份量。
在辽西朝阳这块文化土层厚重的土地上,许是历史源远流长的原故,许是这片土地所处地理位置的原因等等,从古至今许多风流人物在政治舞台和生活舞台上尽情地表演,他们的事迹数千年流传,并为辽西人引以自豪。从赵玉国的小说来看,在写作时受其辽西地域历史的影响很大,历史的厚重感含露在字里行间,在品读时会有这种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使读者得不到阅读的轻松。可以说,赵玉国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作者,他做事和做文都一样的认真,这是我同他交往16年的感觉,也是通篇阅读他这部集子的感觉。
有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叫“文如其人”,赵玉国的作品则亦是如此。文学是人学,一部作品成功与否里面的人物至关重要,而要塑造好作品中的人物与作者对生活的积累、对人生的思考和自身人生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赵玉国出生和生活在城乡结合部,是看着猪鸡牛羊和闻着泥土的清香味儿长大的,是在城乡间那种产生骚动情绪的空间写完这些小说的。所以说他写的小说时代特色很强,生活气息很浓,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就像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你我他,随意抓过一个来都能唠叨几句。赵玉国当过兵,担任过村支书、土地监察助理、信访办主任等职,整天卷在矛盾事物中,其经历无疑成为他写作的最好素材。他说“我们这代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但是苦却没少吃,经历了许多人生磨难和各种运动形势的变化,善于在问题中思考、辨别和透过现象去观察事物的本质……”在他这部小说集里,《劲草如歌》《春华秋实》《大村书记》这3个中篇独具特色,所写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他的朋友、他的同乡、他的同事等,其人其事在生活中带有很大的普遍性。赵玉国这几篇作品写得有生活有特色,关键是他写了自己熟悉的人和事,读起来有一种亲近感。
在小说创作中,矛盾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动力,而作者设计这种矛盾来自于由学习、积累、借鉴而来的写作技巧。赵玉国很会设计小说中的情节矛盾,他掌握了这种技巧,在创作中运用得自如。在《劲草如歌》中,主人公甘草和丈夫水旺对生活不如意,他们要改变这种现状,便与命运抗争,经过大起大落的生活演变,最后初步取得成功,表现出当代青年对生活火一样的激情和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在《春华秋实》中,憨厚的秋实和善良的春华是一对农村青年,但是他们的命运曲折多变,受了很多的苦。为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努力创造美好的新生活,最后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并走出乡村进入更大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很值得一提的是《大村书记》这篇作品。在这篇作品中作者的影子很重,主人公李加国其实就是作者的原形,李加国在作品中的那段经历就是原来作者担任村支书时那段经历的概况,只不过作者进行了再创作罢了。作品只所以生活气息浓厚,行文那么自然流畅,人物刻划那么鲜明,主要来自作者对生活的感悟和理解,使一个真实的村支书形象跃然纸上,读来真实可信。
在这部集子里,赵玉国南朝北国地写了很多故事,只有《叶落秋红》《残缺的祖谱》这两篇作品把人物、时间和情节定位在解放前,成为集子的一道亮餐。《叶落秋红》中写了秋枫和秋红姐儿俩嫁给赵家哥儿俩后发生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读来很有故事性,也有一定的震撼力。在小说里,作者平平淡淡地讲述一个并不平淡的事情,表现出作者的冷静、成熟与老道。作者写道:“我没有见过我的奶奶和小姨奶,就是我的父亲自出世起只跟奶奶满打满算呆了二十九天时间,奶奶便撒手她唯一的儿子走了。我这样说实则显得世道很悲凉似的,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能扭转得了呢!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发生的事就是如此……”在小说中,作者通篇都是用这种语调在讲述,在语言文字的组合中没有更多的粉饰和夸张生活,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让读者如临其境,很自然地把自己溶进故事里面,与故事里的人物同喜同悲,一同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直到结束还没有走出作者营造的那种意境。读完这篇小说使我不由得想起作家洪峰曾引起争鸣的中篇小说《翰海》。《叶落秋红》的语速和叙述风格与洪峰的小说有很大的相同之处,或者说后者与前者相比有一定的提高,由此可见赵玉国小说创作的成熟度已到了收获的季节。
小说的地域性是文学生命的一个源泉,因为作者所营造的环境的特征是吸引读者的基础,也是产生阅读氛围的一个先决条件,这就像南方人喜欢吃北方的酸梨和北方人喜欢吃南方的香蕉一样。聪明的赵玉国知道小说是写给别人看的,不像有的小说是作者写给自己看的,他在写小说时地域特色突显,所营造的氛围给人一种新鲜感,有一种引力在发生作用。像《辽西草事》小说就别具特色。作品中写了黄花草、马苓草、飘零草、毒狼草等24种草,他不但给读者讲述了生长在辽西山野里这些不同特点、不同功效、不同习性的草种,而且根据草性创作因草而发生的二十四个故事,风格各异,多姿多彩,给人在开阔眼界的同时也带来对人生的思考。草如人,人如草,生活就是这么丰富多彩。
小说中的景色描写也很有特色,赵玉国对风景和环境描写有一定的概括能力,他能够用简短的文字把一个很大的场面描述得比较完整,可见作者观察生活之细概括能力之强,这是小说创作应具备的先决条件。作者在《春华秋实》中写道:“一条亮白的大河从西部遥远的山峦悠悠然像一条银白的飘带,载着一篇篇美丽的故事向着东方飘去。这条河叫大凌河。大凌河北岸有个营子叫龙凌湾,龙凌湾村背后靠着一座雄浑的大山叫龙山。有则“青龙甘愿舍身为民造福”的故事久久留传。龙凌湾有风水,这是老一辈留下的传言……然而,这地方在过去的一段岁月里却给人们留下了石刻般的痕迹。”像这样的描述在集子中随处可见,给作品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文学道路是一条慢长而艰辛的道路,赵玉国走了二十多年,利用业余时间写了很多小说,这次精选一部分结集出版,即是对自己多年来文学创作的一个小结,也是借此机会对自己创作情况的一种展示,以便在今后的文学创作中把小说写得更好。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朋友们的心愿。
祝愿赵玉国有更多的作品结集出版,这是他努力的方向,也是我们大家的一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