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独倚窗前,隔着厚厚的玻璃望麒麟桥头的残雪,望桥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寂寞从四面八方涌入胸口,再随血液蔓延,直到身体的每一个毛细血管。我颔首,转身。无奈,蒙尘的书桌上那久违的纸笔,更添一缕寒意。
这,让我记起了雪小禅,记起了她笔下那些高不可攀的寂寞。她喜欢看佛里达的自画像,她说那画像那样冷艳,那样寂寞,那样不顾一切的狂妄,让人惊心动魄地忧伤;她迷恋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她说那薄薄的嘴唇有一丝不甘和不屑,还有花冠下的头发,淡淡的棕色,微微的忧伤,如此配合着少年的眼睛,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被一种忧伤所浸染;她感觉这时间必有一种人,以最单纯最干净的态度,以植物的姿势,骄傲的寂寞着……她提过:“记忆苍茫,那些瘦而清绝的记忆永远那么清新——其实有关寂寞才记得住,热闹总是短暂的,寂寞才是长的,而高不可攀的寂寞,那是一朵雪莲花,又清凉,又艳丽。”
突然觉得,世人眼中的寂寞着实是狭隘之至,其实,拥有一份高不可攀的寂寞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像烟花,绚烂了整个夜空,却也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所以,我庆幸,在这个喧嚣的城市一隅,我 也有一小份寂寞的情愫。它,或源于一个人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奔波、劳碌,久别家乡亲友,或来自于遗失年少轻狂,或因为别的什么,无从知晓,亦不愿深究。
于是,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品一杯香茗,写几行文字。沐着浓郁的茶香,用指间的钢笔问问面前的白纸:心中的牵挂,过得好吗?然后,用一颗宁静的心,享受这一刻的小别,这一刻与时间、空间的小别。
其实,一杯热茶,足以温暖一颗寂寞的心,何况我们所拥有的又不止是一杯热茶而已。偶尔的,一个人品一整个下午的寂寞,也是一种幸福吧,我想。有了这份小寂寞,便能够在匆匆而行的岁月里做一个短暂的停留,静看天边云卷云舒。此刻,听一曲悠扬的《高山流水》,亦可为“诗意的栖居”了吧。
华灯初上,不知道你是否也在守着一份单纯美好小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