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你买下这房子
由于突然决定陪读,租的这个房子有点贵。倒是得到了儿子的表扬:“爸,你真有眼光,比咱家都强,我妈来一看,呵呵!”
果然不出儿子所料,儿子妈那天来,挨个屋转完,也露出赞许的目光。也是,为了做点小买卖置的一个房,凌乱的货物满屋堆,颇有仓库的风貌,我们还从未享受过纯粹为起居而设计的环境!
儿子妈就像要在太阳底下用凸透镜烤燃一张纸,把瞅完房顶又瞅地板的眼光收回,聚集成一个亮点对准我:“你买下这房子!”语气中夹杂的幽怨,我再理解不过。
10年间,我们搬过7家,刚刚有了一个稳定的住所,却又倏然寄人檐下,而且更漂亮,任谁那种灰暗记忆都会重兜心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儿子妈这种口吻的惯性,也同样瞒不了我,每当家里有啥大项需从收款的抽屉里往外拿钱时,她总寻找各种词汇来蹭我这个窝囊“文人”的脸!现在她又站在了这样的隘口。
我自认为“写作”了20年,莫言的诺奖奖金刚够买北京一个客厅,我……
陪读·妻子终圆将军梦
刚到县城陪读一个月,家里就发生了鼠患。妻子通过先进的微信,给我传过来了嗑地瓜、嗑胡萝、扫床底下水的图片。按照妻子的说法,老鼠渴了要嗑水管。
妻子认为,这几件事系两个团伙所为:头几天已经掉在塑料桶两只,没上来,饿死了;昨晚漏水一床底,今天把她累够呛,大老鼠。
也许瞄着了它的影儿,妻子尤为恨那条漏网之鱼,花了七十元,还在这屋里兴风作浪!虽然我认为灰皮君未必有何恶意,只是去硬塑料上磨磨牙。
不过妻子誓拿它祭旗:人鼠大战开始,我要消灭它!水陆两战场,决定消灭它!看今晚它上钩吧,但愿它上钩!一副沙场秋点兵的气派……
我们陪读离开家的时候,也偶闻此辈动静,万不料短短时间空虚后方就狼烟四起!
我们上小学二年级,老师问我们人生理想,有的说要当科学家,有的说要当飞行员,优秀人物都集中在我们班。妻子说那时她最羡慕的是将军,看她运筹帷幄的样子,也算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自己的夙愿。
陪读·钥匙
到县城陪读,儿子第一次有了钥匙。我到一元店给他买个老式手机链,栓俩:一把开门的,一把开底楼奶箱子的。儿子每天都掐着它上下学,美滋滋的。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到了放学的点儿,听不见锁钮动静,门倒响起“笃笃”的声音。开门一看,是儿子,钥匙丢了。为了推脱责任,他还从棉马夹兜捅出一根手指给我看。
别责备儿子啦,小伙伴偷偷溜走,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和大多数丢钥匙者一样,我和他开始分析钥匙的可能落脚之处。是没丟到道儿上,上晚自习时拍兜儿它还在,出了校门一摸没了!
其实相对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同心圆小了,谁捡着会送去政教处,到时儿子去那里取就是了。我们爷俩甚至都为此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我都忘了这个事,等儿子还是捏着那把备用钥匙站在我面前,我才觉出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美妙。儿子脸上也写着绝望,去政教处“取”了,没有,肯定掉草坪里了,再配一把吧。唉!
到这陪读,人生地不熟,困难一个接着一个来。先是儿子近视,初中瞒着(我猜为玩手机)我们,他鼻梁上突然架起了一副眼镜;他吃鱼不小心,咽下一根刺,去医院花了一条好鱼钱;智能电饭煲叫我把程序搞乱了,几个早晨没喝上粥;现在又丟钥匙!
难道生活就是克服困难的过程?
在儿子的紧催下,我配了它的替身,当然――也少不了奶箱子的。孰料没过几天,儿子在政教处黑板上发现了一行粉笔字:x x 班拾取一串钥匙,没有钥匙可咋回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