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小学老师,家里的书和杂志很多,我上初中时,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个时候爱上了读书。
我上学时住校,每个月回家一次,返校时就带上几本杂志,废寝忘食地看。记得女生宿舍的走廊特别长,后墙上都是小窗户。我怕读课外书,被老师们训斥,就躲在小窗那看自己喜欢的书,一看就好长时间。有值周的老师路过,总是打趣我:“那个‘小茅盾’,本来眼睛就近视,再看就更近视了,到有阳光的地方去看吧,不是上课时间,没人管你”。
中学时每次作文比赛,我都能拿奖,再加上我的名字和著名作家茅盾原名沈德鸿接近,所以我的雅号小“茅盾”就被喊出去了。
我的雅号是我的语文老师给起的。语文老师叫王明义,比我大不了几岁吧。人长得很帅,总喜欢穿草绿色衣服。可能我的语文好,所以他对我特别好,总能引起班里女生的妒忌。我因为近视在最前排,而且我一个人一张桌子。他每次讲完课,会坐在我身边,和我说上几句话。我的作文他总是作为范文在全班朗读。他那绘声绘色的样子,至今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中。后来,他考上公安大学走了,可我经常会想起他。
初中毕业回到家后,我的阅读面宽了。大哥把零花钱都买了书,家里的小人书堆成了山。弟弟竟然在院里摆了一张桌子,做起了买卖。就是谁看一本小人书,掏五分钱。村里有四十多户,小孩子也很多,他还真挣钱了。后来被星期天回家的妈妈教训了一顿,他把书全又收回了家。
我那个时候读书读得近乎痴迷。有一次,听到窗外有人喊:着火了。我没理会。后来有人敲打我的窗户,我跑出去一看,灶里的火着出来了,把盛柴火的大筐点着了,而且火苗蹿起老高,把屋顶也烧着了。邻居吴奶奶看到了屋门冒出的浓烟,所以赶来告诉我。我用尽了一水缸的水,才把火泼灭,连累带吓,全身颤抖。后来再做饭的时候,就找个板凳,坐在灶前看,结果被灶里的烟呛得咳嗽不止,头发也被火苗烧焦了。
后来,大哥、弟弟都相继去做了教师,爸爸是木匠,常年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的时候多。在那个没有电视机的年月,是书籍陪伴我度过了寂寞难耐的时光。门前的小河边、村头的柳树林、院里高高的草垛上、飘满菜香的小园里,都有我读书的身影。
我23岁结婚,从此不再读书,也没有再买过书。
时间流逝,转瞬之间就过去了二十多年。我学会上网后,重拾文学梦,自己的文章陆续在报纸、杂志上发表。当我捧起书本阅读时,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好怀念那些年看书的日子……
原载《 沈阳日报》2018-02-2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