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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0 16:55:35 

梦回老屋


边海霞

 梦中走进老屋,那是外婆家的老屋,外婆家老屋里,家俱依旧古香古色,屋内紫檀色的柜子长长的,摆满了整个一面山墙,柜子上有一个很精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的梳妆镜两侧摆放着两个古老的青花瓷瓶,瓶上精致的小花别致有序,点点碎碎的青蓝色烤瓷,像刚刚描绘上去的彩色墨汁。紫檀色高大的佛柜前香火缭绕, 各位仙人的塑像正襟危坐。屋内对面的土炕足有两米多长,一领秫秸编的席子嫩黄如新,纹理如阶梯,一格斜过一格,立体规矩。炕头和炕稍分别放着两个烤火盆,微微的炭火燃尽了所有碳木显得格外灰白。炭火是那么的轻盈,轻如蚕翼,偶而有人打个喷嚏,那炭灰都会四溢飘起。
       外婆一双裹足小脚,摇晃着支撑着她那高高窈窕的身躯,她白净的脸庞一双大大的欧式丹凤眼,一头长发用一个白银簪子别着,高高地盘在头顶上。一副长长的白银耳环挂在两个耳垂边,随着外婆的走动不时地左右摆动着。外婆本是大家闺秀,但她天资气质里充满一股女强人的特质,说一口流利的蒙语,她平时大多都用汉语说话,只是家里来了蒙族客人她就会叽哩喳啦地说起那些很少有人听懂的蒙语,我那时很顽皮,经常喊外婆绰号老蒙古,气得外婆总是用手指着我说,小海霞你给我等着,惹急了我就揍你!
        外婆纺一手好线,纺车吱吱扭扭一响,她的一双手很快就将一个个白棉条拉出一条条的细棉线,再用这些线在织布机上织成宽一尺长六米的白色土布,染上各种颜色,给家人做衣做裤。寒冷的冬天,土炕上的火盆前,油灯下,盛夏酷暑,庭院的大门洞里,还有窗前那棵弯弯曲曲的枣树下,都留下了外婆做针线的身影。除了伺候一家老小吃穿,她还要喂鸡、喂猪、收拾屋子、扫院子。每天忙到很晚,夜里最后一个休息的一定是外婆。
        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童年时经常住在外婆家。一次我头朝里脚朝外趴在炕上看着小人书,突然感觉有人在脱我的鞋子,本来以为是有人在和我玩耍,可是却听到外婆叫我的声音,原来是外婆手里拿着尺子正在量我的鞋码,从那天之后,我就看到外婆天天忙着刺啦刺啦地纳着鞋底。没用几天的功夫,一双白底红色条绒面的棉鞋就给我穿在了脚上。童年时,每次去外婆家,外婆的家人们对我都有一种谦让和怜爱。还清楚记得外婆站在大土炕上举着双手, 够着房梁上挂着的一个竹蓝子,摘下来后对我说,外女你吃吧!我一看里边装着好几个大地瓜,还有冻梨和大干枣。我拿起一个地瓜就吃,感觉有点冻冰冰的,我捏了捏有点软了,扒下薄薄的地瓜皮,吃起来感觉一口比一口甜。外婆把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看着我不语。那种慈爱的眼神至今令我难忘。
         外婆坐在一个大大的煎饼鏊子前,煎饼鏊子架在三块青板石上,下面玉米秸烧得噼啪作响,青烟缭绕,外婆左手拿着勺子搅着盆里的面糊,然后舀一勺放到鏊子上,随着右手里刮板的灵巧转动,面糊均匀地涂满了整个鏊子,一眨眼的工夫, 一张黄橙橙的杂粮煎饼就摊成了。烟火熏眯了外婆的双眼,烤红了外婆的脸,可外婆还是坐在原地一丝不苟地摊着她的煎饼,一会功夫高高的一大摞煎饼就摊好了。每次外婆都要摊两张嘎嘎硬的煎饼给我吃,那种香脆脆的味道至今还让我垂涎,让我想起就有了吃的欲念,让我更加怀念远去的从前......
        老屋是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梦中走进老屋,醒来心中总是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滋味,变迁的时光里有妈妈的影子,走进老屋的庭院里,总想寻一寻妈妈曾经留下的足印,这样的情愫时时萦绕于心。难忘外婆家老屋里人们的一张张笑脸!外婆家的老屋是我人生中温馨的家园,是我身心停靠的港湾。想起童年,总想回到从前的时光里,可世事迁延,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永远也不会回到从前。对母亲和外婆的思念,只有珍藏在心里,案前焚香祭奠时,遥祝她们天堂安好,永远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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