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

某年某月某日

我们把自己站成一行

阳光在你的脸上

在我的手上

在飘飞的树叶上

你的目光就是我的目光

我的年轮就是你的年轮

我们那个可爱的青春啊

我们那个百转的回眸

都在这样的时间

变得安静从容

 远去的雪花

空中飞舞的雪花
       没有从前的年轻、潇洒

那时的雪花曾经落在
        我的城墙上，我的树上
        我的田野里
        从来都没有融化

我在远去的天地里
        可以回到故乡
        回到父母亲人身边
        回到一个人的心上

 如今，看着满天的雪花
        我只有泪滴落下

 这个冬天

只有土地封冻

树叶失去血脉

雪花飘起

我才感觉到冬天的存在

天空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还有无数鸟羽飞过的痕迹

还有一双双手

在不停地和谁告别

这个时间，我谈起我的生活

谈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雪

谈起接近老态龙钟的思想

那么多的空旷

那么多的若有若无

一转眼，烟消云散

 童年的小树林

我家后院的小树林里

 多少年来，一直

 藏着小时候的我

 我是和小伙伴们藏猫猫时

 留在那里的

 记得那是

  一个夏天的晚上

  我躲在小树林里

  目视着徐徐而过的

  一对少先队员

  没敢出声

 老郑餐馆

冬日的雪花

依然和往年一样

落在这里

可老郑餐馆却不见了

这里已经换了招牌

那个憨厚的老板已经不见了

那个高个子的服务员

也不见了

和我曾经多次

一起来这里喝酒的朋友呢

空气里还飞舞着

我们熟悉的老歌

那个从很远的地方

来到这里的人

我都忘记了他的模样

雪花却还记得

   今冬无雪

一个冬天，没有下雪

但我的眼里依然是

铺天盖地的雪景

有一段距离，忽而

又没有了，一只白兔

转眼之间消失在树林里

在北方的冬天

你是我的唯一

我永远走不出你的影子

我在年少的梦里

早已深陷一片雪域

那雪花，一直飘啊飘

原载《延河》诗歌特刊2018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