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过很多山峰,与不同的山峰相遇总会收获不一样的心动,千朵莲花山的安详静谧让我为之陶醉,梅里雪山的神秘圣洁让我为之痴狂,大兴安岭的肥沃丰富让我为之欣喜,恒山的巍峨壮丽让我为之惊叹,。然而走过很多的或崎岖或壮阔的山路之后才了然于心,只有家乡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丘能让我为之心安。
春暖时,万物都开始蠢蠢欲动,山林里的枯木开始缓缓抽芽,小草开始悄悄冒头,鸟儿们感知到天气暖和了,于是叫声里都充满了欢快与欣喜,冬眠的鼹鼠开始出来活动筋骨,拜访拜访一冬天未见的老友,太阳慵懒地照在山头,笼罩着温煦的阳光,这座小山丘便开启了它这一年的故事。
酷暑时,炎热难耐,“偷得浮生半日闲”,来山中乘凉,山中的自然风不同于城市里空调的风,吹在人身上不会寒沁沁的,是那种很舒爽的凉风。纵然这里称不上锦绣河山,却也是人间宝地。鸟儿在树林里啁啾,声音清脆响亮,与山谷的空旷回响相得益彰,便不觉得吵人。山花烂漫处也是别种风情,生长在山里的那些野花不是那般明艳耀眼,在山风的吹拂中,浑身舒展着自由与野性美,这种不拘一格的美正中下怀。山里的野花大都是没有香味的,隐约间的清香气息是山上的荆条花和青草香,若有似无,每当捕捉到这微妙的香气时总是会莫名的心安。在这里待上一阵会让人舒服地忘记自己是谁,偶然间泛起大雾,雾气弥漫中,朦胧间还以为自己就是守护这片山林的神仙。
临近秋收时,这片郁郁葱葱地山林便开始向人们奉献它的产物,一场雨过后,一颗颗鲜黄的小松蘑在松树根下开始崭露头角,刚露头的松蘑大多肥厚鲜嫩,入口爽滑,美味可口。松蘑除具备一般蘑菇生长条件外,还必须与松树生长在一起,看过的一篇文章中记载到,俄罗斯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在切尔诺贝利核污染的地区,其他生物的生长状况都很糟糕,只有松蘑无畏核辐射顽强地繁衍生长,了解到这一事实后除了喜爱又对这种植物多了一种敬佩,但山里的人们比起松蘑更钟爱红蘑,红蘑口感敦厚,出菇时期比松蘑稍晚一些,大概在立秋之后,同时比起松蘑出产量相对较少,且无法人工栽培,物以稀为贵,所以人们在捡到粗腿大棒的红蘑时更为欣喜。在山里捡蘑菇时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采到一大片的蘑菇群,那种感觉就好比低头就中了头等大奖,而最惊悚的莫过于自己的突然造访惊扰了草窝里清修的野鸡,毫无防备地状态下扑腾地飞起来一只活物,心脏要咚咚地跳半天才能平复,着实刺激!捡完蘑菇后下山时在山脚下的小溪里把捡到的蘑菇冲一冲,手洗一洗,回到家与家人美餐一顿,吃剩下的那些,由于天然无防腐剂,所以要及时处理以免坏掉浪费,或者用热水焯过冷冻在冰箱,或者串起来在太阳下晾干,以供冬天食用,好不快哉!秋天的山里除了蘑菇,还有山枣,山里红,松子等野味,应有尽有,这座山丘把积攒了一年的能量,在这个独特的季节滋养哺育着热爱它的人们。
北国的冬天,严寒的空气使整个大地都变得沉默。这座往日里热闹的山丘也变得庄重起来,众鸟何啁啾,肃杀气相递。一场罕见的大雪席卷而来,漫天的雪花飘散在高高的山头、飘落在枯零的枝头。雪停后干枯的枝干被埋藏了近半,只有那英勇的松柏依然高傲地披着自己那苍翠的铠甲耸立于一片白茫茫之中。冬季的山林景色略显单调,山路在冰天雪地里愈发坚硬且脚下易发滑,故而人迹罕至,这时,陪着这座山丘的就只剩下山里的野兔和山鸟了,它们一个在枝头雀跃,一个在地上蹦跳,遥相呼应,是这个冬天里山上唯一的生机。
在生活的苦恼琐碎中,在生命的苍白磨难中,当我的灵魂与肉体被失望无力笼罩时,我便会独自行走在这片山林中以寻求慰藉,来找回真实的自我,这座山丘使我远远地躲开生命的深渊,是啊,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