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不过是搬到他处
几棵豆角秧皱起了眉头
让它们告别南瓜和苏州翠
这是无数次移栽中的一次
可以听见人语
可以看见车流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见
葫芦画个圆
丝瓜荡秋千
黏稠的黄昏里
我再一次走进菜园
索性再给它们几股清流
希望那个远在他乡的娃娃
豆角成熟后回来看看
互动
草帽在移动
像一朵可以带来雨水的云
多希望灰灰菜
苘麻和人形菜
都是我播下的菜籽，顽强，腰杆笔直
抗旱，抗倒伏
从草帽下面伸出一把手锄
能够留下来的
不言自明
那一股从深处提上来的井水
此刻在垄间复制流淌
要和所有的菜根
亲密互动
黄瓜、豆角、白菜
小葱和西葫芦
都是井水的化身
对此不做任何怀疑
总要给菜畦里埋头锄草的人
一个说得过去的结果吧
西葫芦已经可以煎炒烹炸了
孤单的一棵西瓜苗
有了小小的娃
那些攀爬的藤蔓
只需一场滂沱
原载《辽宁日报》2023年6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