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父母和老一辈人讲,我在童年和少年时代很淘气,据说能淘出圈儿来,大人想不到的险事我都做得出来,给家里添了许多麻烦。为此,父亲每次从城里回来母亲都向他告状,父亲便黑下脸来揍我一顿。但是本性难改,在我身上险事险情仍然不断发生。这里仅例举10件。
消失在茫茫葱海
此事是母亲讲的,我从小到大不知听她讲了多少遍,每次讲她都落泪,反复责怪自己一时粗心大意。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不到4岁,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缺乏一种身临其境的深受。
那时国家正处于困难时期,能吃饱野菜就算是好日子了。当时我家住在地处朝阳城区西梁顶的小沟北侧。这条沟住了几户非农业吃粮本的人家,沟前是农田地,栽了大片大片的葱;远处是一座破旧的老爷庙,从庙后陷坟里露出来的红的蓝的布条子随风飘动很吓人;往西是一望无际的坟地,常有狼或狐狸出没;沟北是看不到边的高粱地。可以看出,我家所在地是个四周潜伏着危险的地方。
这天上午,母亲领着我到沟南边的葱地拔野菜。地里的大葱长得很高,我钻进去后便被绿油油的葱叶子淹没了。母亲一边拔着野菜一边经管着我,不时地叫几声我的小名,只要听到我的应声便放下心来,继续一把一把地为家里的几张嘴拔菜。过了会儿,当母亲再喊我的时候却听不到我的应声了,立时慌作一团,站起来四处望去也不见影子,心里更急,在葱地里边哭边喊跑来跑去寻找起来,嗓子都喊哑了。最后,就在母亲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葱地的地边发现了已哭得一塌糊涂的儿子。
过后母亲说,葱地的地边是个臭水坑,里面有些长得很旺盛的树毛子和野草,如果再晚发现一会儿后果就难说了。
发生在右眼前的爆炸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时期家住在朝阳市区西梁顶一个叫“小沟”的地方,四周没有几户人家,站在门口看着沟南边一片片的坟地和残破的老爷庙心里很害怕。小沟住的都是非农业户,每个月能吃到几斤细粮,而住在沟外小营子的农业户得整年吃粗粮,于是两地的小孩子便有隔阂,经常“两军对阵”扔石头土块打仗。
记得是在8岁那年除夕的晚上,我与小沟的几个小伙伴带着鞭炮和小营子的农业户孩子打了起来。两边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有时扔石头,有时扔点燃的炮杖,边扔边骂,双方打得热火朝天。在墨黑的夜里,空中不时地划过炮杖飞行的火花儿,爆炸声此起彼落,叫骂声不绝于耳。
我们正打得昏天黑地时,突然,对方扔过来的一个炮杖在我的右眼前爆炸了,右眼顿时疼痛难忍。我捂着炸伤的眼睛跟头把势往家跑去,哭着向正在包除夕夜饺子的父母求救。父母当时吓了一跳,母亲留下看家,父亲背起我急三火四往沟外铁路东边的地区医院跑去。到医院大夫给我洗了眼睛,检查一遍后对我父亲说:“好悬呀,这孩子在炮杖爆炸的瞬间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然这只眼睛可就不好说了!”然后,大夫给我受伤的眼睛上了药,包上纱布,又带上以后几天需要吃的药和上的眼药,父亲便背着我回去了。
由于我的原因,这年春节我们一家人都没过好,父母看着我包着纱布的眼睛心里非常着急。好在日后这只眼睛没受多大影响,想起来算是人生中的一种万幸吧。
从冒烟的地瓜井逃出
读小学时,学校每到农忙季节便放假,让我们到各自的生产队参加劳动,说是支援农业生产。我们年记小,和大人劳动干不到一起,生产队长便找个大孩子领着一帮小孩子干些零活。我们这些小孩子离开老师和家长后很高兴,而且在队里劳动大家连干带玩很有意思,休息时便疯玩一场,大家闹得天昏地暗。
这年秋天学校又放了农忙假,我们几个小学生被队里一个叫“二哥”的大孩子领着到割过后的谷地捡谷穗儿,每人分几条垄,捡到地头小玩一会儿,到休息时便大玩一场。
这天过晌,休息时不知是谁牵的头儿,大家一窝疯跑到靠土场子的那片地瓜地,然后又转到地瓜井边,一个个伸着脑袋很神秘地往里看。地瓜井是在土质好的高岗挖出的干井筒,队里用来储存地瓜种,准备来年开春拿出来放在地瓜炕里生地瓜秧儿,然后大面积栽。这个井很深,井筒子像家里做饭的锅那么粗,井壁有踩脚窝儿,一直到底。二哥见我们都往井里张望,一个个没见过大天似的,便一时兴起,要充好汉,说:“没啥了不起的,我领你们下去看看,有尿的跟我来!”说完手扶井壁,脚踩井壁上的脚窝,一脚一脚往下溜。我们觉得挺有意思,也一个个跟着得意洋洋下到井底。
到井底一看,里面还有两个拐洞,有半间房子大的空间,是准备装地瓜的。我们感到新奇,在里面装神弄鬼地玩了起来。先上井的二哥不知怎么想起电影《地道战》里日本鬼子往地道扔柴火的镜头,心血来潮点着一抱井边干透的地瓜秧扔了下去,顿时一团浓烟在井里散开。我们见状大惊失色,哭爹喊娘往井上爬去,井里一片大乱。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黄继光和邱少云两位英雄,在生与死的关头把机会让给别的孩子,闭着被烟火熏疼的眼睛大声说:“你们快上去,我在后面掩护!”然后憋住呼吸,最后一个用衣服蒙着脑袋摸索着从井里爬了出来。
到井上睁开眼睛一看,从井里出来的孩子都是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那个叫二哥的家伙已经吓傻,蹲在地上如同死猪看着还在冒烟的地瓜井口。生产队长听说后跑来把我们臭骂一顿,说:“你们这些兔崽子死了倒省了不少粮食,只是这个花500个工分挖的地瓜井不能用了!”
真没想到,那个年代我们几个孩子的命在生产队长的眼里竟然不值一个地瓜井。
水塘遇险
窑沟生产队离我家3里远,附近有个水塘,春天和冬天干塘,雨季里面存了半下子浑水。夏天热,当地没有洗澡的地方,这个水塘便成了我们这些淘气小子玩的地方。
那时我还不会水,只能搂着漂在水里大碗口粗的柳木棒子在里面乱扑腾,倒也觉得好玩。这天晌午,我和几个伙伴吃完饭就往水塘跑去,到沟边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从一边下去,抓住柳木棒子便往里面划。当我扑腾到水塘中间时,一时得意忘形,手从木棒子上滑下来,身子沉入水里,立时蒙了。尽管喝了口浑水,好在我的神智还算清醒,两手用力往下压水,把头探出水面,趁机喘口气,观察下方向,接着身子又沉了下去……
就这样,我反复地用手压水,一次次地把脑袋从水里探出来,一点一点往岸边水浅的地方移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感觉脚尖碰到水里的泥时,我这才松了口长气,终于从阎王爷手里逃了出来,
当我吃力地爬上岸时身子已成了一堆浠泥,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眼里流出了泪水。当时我想了很多很多,觉得人生不管受到什么苦和累,能够活着是最大幸福。
在这次水中遇险后,我并没有离水远去,而是下一番苦功学会了游泳和潜水,以后不管多么深多么急的水也敢跳下去,对水没有了恐惧。
深井跳水
那年夏天雨水多,隔三差五就下一场,西河套也就隔三差五发一场洪水,无形中给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添了些乐趣儿。
在西河套下游西岸河边有一眼机电井,是窑沟生产队浇地用的。这眼井有一丈粗,五丈深,平常井口离水面有一丈深,雨天灌进洪水后,井口离水面也就几尺深了。
这天上午下过雨后,我们几个水性好的男孩子光着身子大呼小叫顺着河套往下游跑去,水花在身边飞起一人多高。当来到这眼井时,不知谁提议要到井里跳水,大家便停下来围着井台站了一圈儿,伸长脖子往里傻看。
由于进去了洪水,井里的水都是浑的,水面离井口有一人深。大家一时兴起,决定进行一场跳水比赛。为了证明下到了井底,谁跳下去出水时必须要拿着一块从井底捞到的石头,不然这次跳水就不算数。于是大家开始跳水,这个下去,那个上来,有的拿到了东西,有的空手出水,井口非常热闹。轮到我跳水时,我憋足一口气后猛地跳了下去,双手在水里用力往上搂水,使身体尽快下到井底。
我水性好,深井潜水已有几次了,心里有底,也不害怕,入水后用力搂了几次水便到了井底。这眼井是机电井,井口有电机和水泵,一根一尺粗的胶管直扎井底。为了防止在抽水时把井底的杂物吸进去弄坏水泵,在水管入井时人们已把水龙头用铁丝网蒙住,再用铁丝拧紧,这样井里的杂物就吸不进去了。就在我从井底的泥里抓了块石头准备上来时,鼻子却被扎水龙的铁丝勾住了,疼得脑袋轰的下子,险些张嘴进水。尽管这样我仍然没有把手里的石头丢掉,忍着痛用另只手把铁丝从鼻孔移开,然后两脚用劲,奋力向上冲去。
就在我的脑袋露出水面时,猛地张开嘴长长喘了口粗气,然后举着手里的石头,流着鼻血向井口爬去。
自制手枪
那个年代儿童玩具很少,而农村的孩子更没有玩具可玩,于是便就地取材自己琢磨一些杂七杂八的玩具。像滚铁坏、打老爷、打嘎儿、弹玻璃球儿等,几个孩子闹起来也玩得热火朝天。其实这些玩艺都比较简单,用子弹売儿做手枪就复杂多了。我在做这种火药手枪时发生了一次事故,险些送掉自己的小命,现在起来还有些后怕。
做火药枪必须有3个步枪子弹売和同样粗的一根铁管。当时是在“文革”时期,“三支两军”的部队经常到村里“和群众打成一片”。部队时常到东沟打靶,我们搞几个步枪子弹売儿并不难。做这种枪得先寻一块厚木板,用铅笔画出枪样,然后按样子锯下,在枪杆上用刀抠出浅槽,再用砂纸打磨光滑,先做成一把木枪。接下来要把子弹売儿底座用铧子铁钻透,能穿过八号线铁丝做的“枪栓”就行。然后把两个底座钻透的子弹売儿合到一起,再用一个子弹売儿套住铁管做成枪筒。之后安上板机,装上发射用的钢丝,一支火药枪就这样做了。
我们用的火药是过年放剩下的炮杖或第二个响没有响的哑炮。我家离姥姥家近,只有几十步远,我把从姥姥家寻来的炮杖和捡的哑炮扒开,把里面的火药如获至宝地装进旧信封里,以备放枪时用。记得我放的第一枪是在自家的院子。我把火药装进枪筒,用纸塞紧,用火柴头儿做引药,拉开枪机,学着小人书里打枪的样子举起来朝着房子的砖墙壁发射。由于是用火柴头儿做引药,燃点低,打了几下也没响。我心里着急,一次一次在发射,不料在又一次发射时突然“轰”地响了,枪管飞出去把砖墙角打掉了一块。
事后我非常害怕:如果不是在发射时手抖了下使目标跑偏打中墙角,枪管随着碎砖落地,枪管反弹回来会击中我的胸口,早就一命归西了。
车祸
在那个年代,乡下很穷,马车在村里成了宝贝疙瘩,无论是坐车的还是赶车的都有一种牛轰轰的感觉,和现在坐轿车没什么两样。
我中学毕业到生产队参加劳动,队长照顾我,让我跟车从土场子往生产队院里拉土。跟车拉土或拉粪这个活计有个规矩,就是跟车的劳力得得会套车和赶车。我早晨来到生产队,先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把牲口从棚里牵到水桶跟前一个个饮了,然后帮助车老板把牲口套在车上。接着,车老板坐在前边,跟车的坐在后边,车老板一路挥动着鞭子把车赶到土场子停好,两人开始你一锨他一锨往车上装土。把车装满后,车老板赶着车走了,我留下来从沟崖上刨土,准备下一车用。当下一车土装好后,我赶车回生产队,车老板留下来刨土,一天天如此反复。
这天下了阵雨,路有些滑,车走得不如干松天顺当。轮到我赶车时,见路不好走,便多加了些小心。生产队是个四合院,正门是个门洞子,院子中间有个半亩多地大的粪坑,我们拉的土被一个心眼儿不全叫作“傻子”的人扔进粪坑沤烡。我赶着马车来到门洞子前,用鞭子理顺好牲口,大喝一声挥鞭把车向院里轰去。然而没有想到,正在院里干活的傻子突然直起身子挥起着锨朝着马车哈哈大笑,走在前边的两个牲口顿时受惊,猛地往左一顺,把驾辕的马也带了过来,车辕子瞬间向门洞子墙垛撞去,我还没有醒过神来左腿肚子便从墙垛划了过去,疼得大叫一声掉到车下。
事后看到,门洞子用土坯垒的墙垛被我的左腿肚子划了条3指多深的沟痕,腿肚子肿得老粗,到医院抽了几次浓水上了好多药才见好转。过后我想,如果生产队有钱用砖砌墙垛的话,我的左腿也就断了;再就是,如果那天不下雨把土坯墙垛淋湿,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好在老天保佑。
坐错车
少年时代,我在乡下结交了6个好朋友,一时好得不分你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时社会上正在批判“四人帮”,而我们几个便被生产队长认定为“七人帮”。
当时乡下生活困难,我的一个叫“肖木忠”的兄弟想投奔在黑龙江的亲属,说那里的日子好过一些,过了年就走。记得我当时很悲伤,晚上趴在被窝里流着泪在一本新日记本上写了一首大约200多行的长诗送给他留念。几天后,我同几位伙伴商量,大家到照相馆去照一张合影照片,留作永久的纪念。我这个提议大家都支持,说这个主意好,像城里人的作派。
在1978年2月13日这天傍晚,我们穿戴整齐,带上这些年积攒的一点零钱,大步小量走了12里路赶到波罗赤火车站,想坐火车到最近的公营子照相。到售票口一问,今天晚上没有去公营子方向的火车了。大家一听急了,心凉了半截。有的说顺着火车道走着去,有的说先回家改日再说。就在大家争论时,发现站台上停着一列空车皮货车,车头朝着去公营子的方向正喘着粗气。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坐货车去照相,这样还省了车票钱。
没想到我们刚爬上货车便开动了,大家很高兴,说今天的运气好,白坐了一回火车。我们上的这节车是拉砖或木材的车皮,车箱只有一米多高,在寒冷的冬天车跑起来往死的冷,我们很快便陷入了绝境。列车在荒野上冷嗖嗖地跑着,四周时尔出现一点村落里的光亮,无边无际的寒冷把我们很快冻透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列货车在途经的车站没有停,一直向前奔去。我们绝望了,冻得连哭都张不开嘴。为了能够活下去,我们在车上开始不停地跑步,最后跑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一个多小时后,这列货车终于在叶柏寿火车站停下,我们几个冻死鬼如还阳一般从车上爬下来,半死不活地摸出车站。事后我们得知,这个车站是中转站,所有的车到这里都得停下来进行调度,不然我们的命早就没了。
制作“水雷”
小时候赶在“文革”期间,城里和乡下的饭桌上都穷得没有油水,能吃到一口鱼那是做梦的事情。那时我和母亲下乡在姥姥家的生产队居住,父亲在城里工作,尽管我们被称为“职工家属”,但是一年半载也吃不上几次鱼。
那年夏天,村小学收拾房子,操场边上放着一堆石灰石。听大人说,把石灰石砸着小块儿放进玻璃瓶子里,再往里面倒进一些水,然后把瓶盖儿盖严,扔进有鱼的水泡子里,等瓶子炸了便会漂上死鱼,捞出来拿回家做着吃。这个瓶子就叫“水雷”。
我对冒险的事情很感兴趣儿,便抱一块石灰石回家,趁家里没人,用锤子砸成小块儿,往空酒瓶里装了大半下,再倒上水,用木塞子拧紧,想试试酒瓶子到底能不能炸,如果炸了,过几天约几个伙伴到河里炸鱼。一会儿,只见里面的石灰渣子经水浸泡冒起了水泡儿,并渐渐破碎变成雪白如粥的稀状物,在瓶子里实实在在地涨了起来。我感到好奇,把瓶子放在锅台上观察起来……
突然,随着一声如老牛放屁似的闷响,瓶子炸了,石灰浆飞进我的眼睛里,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眼睛难受得要命。我急得大哭,感到如末日临头。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抢救。我先摸到水瓢,再摸到水缸,到里面盛了一瓢水,然后找到脸盆,把水倒进去赶紧清洗两只眼睛。就这样,我一边换水一边洗眼一边大哭,很快就把眼睛洗好了。
日后听父亲说,当时清洗是一方面,更主要是由于哭得厉害,是泪水把眼里的石灰浆挤了出来,这才把一双眼睛救下。
水塘救人
1974年盛夏的一天晌午,还没有过17岁生日的我在老家的一个水塘里便有了一场生与死的经历。
那年,村小学建新房,需要很多的石头打地基和砌墙,我作为还乡青年被大队干部照顾安排到离家10多里远的东山打石头。在一起干活的还有10多个从其它生产队抽来的男女社员,大家晌午在一起白吃一顿粗粮饱饭,这在当时是难得的美事儿。劳动内容是两人一组在石场选好的方位打眼装药放炮炸石头,然后用推车清渣,把能用的石块用车子推到坎下堆集,大马车把这些石块拉到村小学建筑工地。过程就这么简单。
打眼放炮需要用钢钎,劳动量大钎子尖儿秃得快,得放到炉里锻尖、粹火,然后拿到工地再用。于是,大队干部便把村里有打铁手艺的铁匠派到山上。一天午后,吃过饭,这个我叫舅的铁匠拉我到近处积蓄雨水的水塘洗澡。他不会水,便在齐腰深处泡身子;我水性好,一个猛子扎进去游到对岸去了。我深吸口气回头一看,见铁匠不知怎么滑进深水,正一沉一浮两手乱扑腾,露出一脸的绝望。我急忙返回,几胳膊便游到跟前。按照水中救人的方法,本应一拳将他击昏再拖到岸上抢救,或从后面绕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倒拖上岸,不然让弱水者抓住,求生的本能会使两人同归于尽。情况紧急,我顾不得多想,上前抓住他的一支胳膊往下猛的一拉,两人进入深水。把他沧昏后,我潜水一口气游了20多米远把他拖上岸,头朝下把身子放平,排出肚子里的混水。我见他醒过来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打石头的活计我们只干了两个多月便散了,各自回各生产队劳动,我很快把此事淡忘。没想到20多年后,一次小弟回老家遇见那个叫舅的铁匠,他诚恳地说:“你回去告诉你哥,他能抽时间回来一趟,我想见见他,因为我这条命是他救的。”小弟听了此事不知所以然,回来后如实学说,我寻思好长时间才恍然想起。
后来我想:“如果当时在水中稍有闪失,我的小命也就没了,哪还会有这篇《人生历险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