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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27 10:59:12 

韩大哥的笑


黄宝钧

 

2016年,经组织牵线,我与朝阳县北四家子乡西山村的韩先大哥成为了“亲戚”。

第一次去韩大哥家正值暑期,爱心人士吴大姐开车,我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看望韩大哥。车子离开了“朝青线”,弯弯曲曲地穿过了几个村庄,来到了韩大哥家的门前。

在村子头,孤零零地立着三间石头房子,没有院墙,房前种着几垄旱烟,其余是草丛。草丛有半人高,里面隐藏着一个厕所,这就是韩大哥的家。

韩大哥从屋里看见我们下了车,出来迎接我们。他个子不高,又黑又瘦,双眉紧锁,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岁月沧桑”。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已经变成了土色。下身着一件紫色裤子,膝盖上方有个三角形的口子,没来得及缝补。脚上的黄胶鞋,沾满了泥土,右脚大拇指已经出来乘凉。

我上前握住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寒暄几句后,与韩大哥进了屋里。东屋是卧室,炕上有两套行李,油光铮亮,至少三年没有拆洗。行李旁边是一堆破衣服,乱糟糟地在炕梢上睡觉。屋内没有像样的家具,唯一一个镶有照片的镜框,挂满了灰尘。高低柜上放有一个电饭锅,锅盖上的油腻足有大钱一样厚。

中间屋子是厨房,锅台与锅盖已经由白色变为了黑色。碗橱上面摆着盆和瓶子,落满了灰尘。地上是松散的玉米秸,几乎落脚的地方。

西屋算是库房,没有像样的物资,只有灰尘与蜘蛛网。

韩大哥结婚比较晚,四十多岁才结婚,妻子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平时韩大哥只和唯一的女儿在一起生活。因为孩子小,不能外出打工,只靠几亩薄田生活,导致了韩大哥成为贫困户。韩大哥的女儿正在读初中,长得很俊俏,我去的时候正在家里看书。

与韩大哥聊了几句家长里短,切入正题。我对韩大哥说,党和政府制定了精准扶贫政策,委派了具体人员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从今天开始,我愿意和你一起建设美好的家园,共同把日子过起来。致富的路子很多,最主要的是靠信心和干劲。有困难不要怕,我们共同来解决。

听着我的说话,韩大哥沉思着,偶尔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临走,我与爱心人士吴大姐留下了几张钞票,以解韩大哥的燃眉之急。

返回市内不久,我从家中找出了一些干净可穿的衣服,又上微信群发动网友捐行李和衣服,到商场买了若干笔记本、笔、洗发水、沐浴露、香皂、肥皂、洗衣粉等日用品和一件非常好看的睡衣,首先去了韩大哥女儿读书的学校,将日用品和睡衣交给了韩大哥的女儿。找到孩子的班主任和学校领导,了解孩子学习情况和生活情况,学校领导得知韩大哥家庭情况后,当场决定免除一些费用。然后,我又驱车去韩大哥家里将两套行李和两大袋子衣服交给了韩大哥。我问韩大哥有什么手艺或特长,他说,早年曾经繁殖过树苗。

第二年正月,我带给韩大哥几袋元宵,给韩大哥拜个晚年。然后,与他们村党支部韩书记一起,就韩大哥脱贫致富问题进行了研究,制定了脱贫致富的方案。一是落实党的扶贫政策,韩大哥应该享受的救济、补贴等一项不能少。二是由村党支部组织贫困户繁殖树苗,扶贫单位及个人负责帮助销售。三是建立扶贫果园,秋收后给贫困户分红。四是为韩大哥介绍村里打短工活计,临时补贴家用。

春耕时节到了,我来到了韩大哥家里。和韩大哥一起研究几亩地种什么,高粱和玉米不值钱,建议大田种向日葵或黄豆,院内也要种上果树和蔬菜,避免撂荒。临走,给韩大哥留下了购买种子和化肥专款。这次看望韩大哥,感觉韩大哥话语多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

五月节,我去看望韩大哥,送去了粽子和豆油,察看了地里的庄稼长势,帮助韩大哥在房前种植果树。又把钱交给乡里,委托乡里给韩大哥买些鸡雏饲养。

八月节,我去看望韩大哥,为他带去月饼。得知他买了几只羊,顺便带去了几袋饲料。和韩大哥去苗圃,察看树苗长势。

过年了,我去看望韩大哥,为他带去了慰问金。韩大哥在门口迎接我,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脚上的棉鞋虽然不新,但也不旧。裤子是蓝色的,没有污点。上衣是绿色棉袄,虽然不旧,但是比较单薄,我顺手把我穿的大衣给韩大哥披上,他拒绝着。我说,天这么冷,你穿得太少,容易感冒。这件大衣,也不是新买的,你别嫌弃。这一幕,恰巧被同去的伙伴拍了下来。

我仔细询问了韩大哥当年收入情况,韩大哥告诉我,三亩地种植收入,加上政府发的补贴和打短工,一年收入接近万元,基本生活有了保障。

到了2018年年末,韩大哥已经达到了脱贫标准。“脱贫不脱钩”,这门亲戚不能断。我依旧一年至少去看望韩大哥四次,助力韩大哥发展生产,提高生活。

2019年正月,我去看望韩大哥。我去的时间比较早,他可能起的比较晚。进屋的时候他正和女儿吃饭,盆里是白面饺子,桌子上的大碗里面是炖大骨头。韩大哥脸色不那么黑了,略有点发胖了,他拉着我的手,动情地说:“兄弟,我这两年行了,日子过着有劲儿,全靠你了。”看着韩大哥的变化,我心里由衷的高兴,也很激动。

现在,韩大哥家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当地政府的大力帮助下,韩大哥经过自己的努力,更换了新的门窗,粉刷了房子外皮,盖起了一间库房,购置了一辆三轮车,修了一条屋门口通往当街的水泥路,享受着“低保”待遇和六十岁老人补贴政策。

前段时间,我又去看望韩大哥。房前的枣树、核桃树、李子树已经结果,种的大葱、黄瓜、茄子等蔬菜也长得郁郁葱葱。韩大哥的卧室也干净了,炕上只有他的一套行李,地上的高低柜也比较干净。厨房地上也很干净,锅碗瓢盆摆放整齐有序。西屋炕上有一套行李,显然是女儿的。地上还堆有一些杂物,有待于进一步收拾。韩大哥接过我带去的豆油,笑着说:“又让你花钱了。”那笑容,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笑得十分灿烂。

 

(朝阳市决战脱贫攻坚,决胜全面小康征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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